空晌榆山。

我们的诗歌永垂不朽。

这里是春天的布拉格-01

#史向普设,捷克斯洛伐克游击队

#cp是斯捷&普洪

#书信体


给亲爱的伊丽莎白·贝什米特:


    启信安!


    首先,如果打开这封信件的是您,伟大的游击队副旅长基尔伯特·贝什米特,请立刻将它转交给您的妻子伊莎——您从年轻时便不屑于听女孩子们的窃窃私语(尤其是关于您自己的!),这点我记到了现在呢。于是,为了保证您的妻子与她挚友之间保留着独属于女孩儿们的小秘密,请慷慨地这样做吧,不要为了这个而吃醋。亲爱的朋友,祝你拥有和年轻时一样健康而活泼的身体。


    ……


    伊莎,我的好朋友,请饶恕我愚蠢的过错,人上了年纪后总会做出些让自己都匪夷所思的事儿来——在上周就该寄给你的信封上,我糊涂地填上了战争时代我们与抵抗组织总部联络的地址和我的化名……因此信件被邮局残忍地退回到我手上了。


    不怕你笑话我啦……毕竟在山上的日子里,你都笑过我好多次了。是的,如今已经六十多岁的我,蹲在邮局门口哭得像个小丫头:比你们的女儿小时候被自己父亲唱歌的声音吓到时哭得还凶呢。说起薇尔莉特,她现在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了,时间多么快呀……


    是的,伊莎,正如你所想,我还惦念着他呐。战争才结束的那段日子,我也听家人的话,和不少人交往过。他们都是顶好的小伙子,可我偏偏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住——安德雷·诺瓦克,伊莎,我只记得安德雷·诺瓦克。……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话。我不是“只想记得安德雷”,而是“只能记得住安德雷”。


    那些曾和我面对面交谈、用餐、约会的小伙子们,不出一个月,他们的名字和面容准会被我遗忘到后脑勺儿去,而我遗忘掉的小伙子们越多,安德雷·诺瓦克的模样和声音便越清晰……


    原谅我吧,即使我曾经那样肯定地承诺我会把战争时代的记忆抛到一边儿去,投入到新的、美好的生活。但是,亲爱的,谁要是忘了法特拉山上明亮却被雨水浸得湿漉漉的星星和弗尔科利内茨村(1)朋友们赠予的面包和牛奶,谁就不能说自己为了和平奋斗过……即使是坦率开明如基尔伯特,不也时常惦念着自己牺牲的挚友吗?那个耿直的西班牙家伙……他简直和我从前在多布洛夫斯基营(2)时接触过的无数西班牙人都一个样儿,都有着黝黑的皮肤……西班牙的阳光真灿烂呵。


    于是安德雷和安东尼奥的名字就都沉到斯洛伐克温软的泥土里去了……算了,我又何苦这样多愁善感呢!我得相信捷克斯洛伐克祖国母亲的怀抱是温柔的,他们不会再受苦。是的……如果母亲的怀抱不温柔,那世界上还会有温柔的存在吗?


    怀抱,我也曾经被包裹在温暖的怀抱里……1944年春天,我和他下山侦察路过的德国军队,却被法西斯鬼子们的眼睛给瞄到了……于是我们在法西斯鬼子们的枪声里一起卧倒。他把我紧紧压在身下,春天法特拉山上翻浆的泥土从衣领和袖口灌进了我的衣服!那感觉真是糟糕透啦……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狼狈至极地回到山上,被基尔伯特狠狠地嘲笑了一顿!那时你们还不是一对儿哪!他还总是紧绷着脸一副讨对你满不在乎的样子,实际上游击队里除了你们两个当事人,谁都知道你们喜欢彼此……


    昨天我回布拉格的天文台去了。学生们都已经独当一面,不再是之前冒冒失失的小孩儿。见我回去他们兴奋得不得了,吵着要拉我去聚餐……可我年纪大了,喜欢安静一点儿。我就想在天文台上再看看星星……瞧瞧从布拉格看到的星星是不是和法特拉山上看到的一个样儿。


    ……终究是不一样的,我再见不到那样明亮却被雨水浸得湿漉漉的星星了——那是法特拉山独有的呀。


    伊莎,我曾发誓再也不回到弗尔科利内茨村去,只为了不再想起他。我花了四十多年才接受我永远不可能忘掉他的事实。现在,我想反悔了。


                                       爱你的

                                       佩特拉·诺沃科娃


(1):法特拉山,斯洛伐克北部山脉。弗尔科利内茨村便是其腹地的一座古老村庄,也是二战时期斯洛伐克游击队的重要活动地区。

(2):指西班牙内战时的国际纵队第十一国际旅第三营。主要由在法国和比利时工作的波兰矿工组成,同时包括一些捷克人、南斯拉夫人、乌克兰人、比利时人和巴勒斯坦的犹太人。(资料来自于b站专栏:《为争取你们与我们的自由而战——国际纵队全史》,侵权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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